物静,以至永恒
自钞票系列之后,谢其的工作在两种题材上延续:“洋人与坏人”之人物肖像和稀奇古怪的静物。这些工作是一种真正的推进,无论在技法层面还是哲学层面。上述三个系列作品的交汇,让我们看到一种极具个性的绘画语言如何达到了认识论方面的成就,或者说,艺术家如何以绘画的物质形式实现了精神领域更为普遍的对表象世界的反思。
深入观看这些作品,我们会发现无论希克的脸、一元钞票中的西湖还是那两只桃子,都以相对统一的绘画手法被处理成了静物。或许可以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命题:在谢其的绘画中,人像、风景和静物都是静物。显然,后一个“静物”的意义已发生转移和升华。相对于诉诸情感的人物、寄托人格的风景,静物拉开了更为客观的分析性距离。
物化,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排除和还原。通过一种仪式化的效果,谢其所捕捉到的不仅是生的奥义,更是死的永恒。每一个生的瞬间,都化作向死亡敞开的玄秘之门。这是谢其的“物”所承担的负重,也是“物累”所揭示的真谛。可以说谢其的“静物”,更接近这个词汇的法文涵义。“静物”一词的英文为“still life”,“静止的生命”,而法文则是“nature morte”——“死亡的自然”。
致虚极,守静笃。老子之言,对谢其的绘画形象是绝佳的描绘。狂暴的欲望统统被驯化为静物。以虚致静,而至永恒。
程小牧
2016年1月15日北京紫庐